2005-05-14
原來看電影也可以這麼痛苦
波蘭電影『戰地琴人The Pianist』,在許多好友的強力推薦之下也把我帶進了場。
片長 2 小時18分,在冷清的電影院裡,被導演牽著,心情沈重、漂浮、不安,以致於痛苦了兩小時又二十分鐘。觀眾雖然不多,卻都很夠水準,除了那位在電影開演前大聲講電話,在劇情結束,片尾跑馬燈字幕開始出現就馬上離場的一人之外,其餘十幾位觀眾都靜靜瞪著銀幕上演員字幕的背景中彈奏鋼琴的雙手,捨不得離去,直到燈光通明。癱坐在椅子裡,那股苦痛的心情還延續了兩分鐘。
沒有漂亮的風景開場,也沒有溫馨的戀愛做輕鬆的穿插,全片籠罩在納粹慘無人道的迫害情節裡。波蘭有五十萬猶太人,在德軍準備對猶太人強貼標籤開始迫害之時,當然也有主張團結就是力量,希望五十萬人勇敢的站起來反抗的,可惜,認為風險太大或相信危機不會持久,只要忍氣吞聲委曲求全,苦難終會結束的居多。一年、兩年、三年的過去,迫害變本加厲,在被強制遷離之時,一位猶太婦女問德軍『我們要被帶往何處?』,德軍轉身過去在發問的婦女的兩眼中間射進一顆子彈,德軍的回答如此的簡單明瞭,再也沒有人敢有任何疑問,全體乖乖的被軍車帶走,帶往集中營,帶往死亡之路。
有人說,猶太人和台灣人是堂兄弟,幾萬年前被寄養在東西方兩個不同的世界。聰明、勤奮、孝順、重視教育、愛護家庭,都是他們共有的特點,自私、愛錢、怕死、愛面子的基因也在他們血液裡奔流,連打麻將、怕老婆(至少女人是一家之主),都有七分神似。做生意、小聰明更是不在話下。真沒想到這對兄弟的命運會是這麼相似,從納粹迫害到以色列建國以及建國後長期的以巴衝突。命運相似,時間、地點不同而已。
導演並沒有用『勇敢』來強調主角的求生意志,也沒有用諂媚來醜化猶太族群的苟且偷生,一切順其自然。偶而也穿插一些猶太人患難相助的同胞情誼,當然也沒忘了述說少數非猶太波蘭人的道德勇氣,德軍也並非全都是壞人。關於納粹的反猶太以及猶太束手就擒的描繪,比人性刻畫的份量要多得多。波蘭猶太人在經過大量迫害屠殺僅剩數萬人之後才開始了武力反抗,德軍則以報復式毫無人性的野蠻兇殘來回應。勇敢的意義還是沒有被翻案檢討,導演沒有煽動一絲的恨。主角在飢寒交迫的最後關頭,找到了一大罐難以打開的罐頭,就連生死交關的時刻都緊緊抱在懷中,即使打不開也不願讓這個希望離開視線。這個罐頭是全劇由頭到尾唯一的也是最強烈的『政治』暗示。
兩個多小時看著銀幕想著自己,台灣-波蘭,納粹-中國,自由-迫害、求生-怕死,歷史不一定重演卻永遠是個影子,台灣人何時才能體會那個『打不開的罐頭』的珍貴?兩個多小時,想的不比看到的少,原來看電影也可以這麼痛苦。
謝明海 2003/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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